元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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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FP快乐小狗

性感轮椅老男人在线被撩

岁月静好qvq老男人谈恋爱真好!晋元的文笔一向高考满分作文的感觉!!!平淡中又很撩!!!!爱死她了我的晋元小漂亮!!!

晋元:


#这sao标题是元旦旦同学自己起的@元旦(。・ω・) 
#给旦旦大宝贝的生贺文
#生日快乐啊元旦大可爱(*/ω\*)
#没错就是两个老男人的恋爱故事。
#W市就是我美丽的故乡,我发誓旅游局没给我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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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蓝牙把晓星尘的声音模糊到失真。
尽管如此,薛洋不需要看显示屏上的号码显示就知道对面的人是晓星尘。

晓星尘的第一句话是:“你睡了吗?”

薛洋瞥了一眼显示屏右下角的23:57,手指搭上转向灯的按钮,在咔哒咔哒的提示音和晓星尘被无线电传输放大的呼吸声中左打方向盘。
德国马牌轮胎气不足,有些发瘪,在马路上轧出的声音像肺结核患者隔三差五的咳嗽。
咳得他心烦意乱。

“没,在开车。今晚加班,走得晚。”
薛洋的声音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的老街烧烤的孜然粉味和需要仔细捕捉才能察觉到的广玉兰暗香揉合在一起。

“我刚降落在天河机场了。能来接我吗?”

薛洋一脚刹车停在路边的加油站旁,橡胶和沥青摩擦出的尖叫后是长久的缄默。
好半天,手指制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在贴身的口袋里翻找出快没油的打火机。抬头正对上加油站“禁止明火”的标示,于是作罢。

“怎么想着回来了?”他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替代品。薄荷味的香烟糖,吮起来不那么甜,甚至有些辣。狠狠刺伤了他嗜甜的味蕾。

不合口味的糖果和不对胃口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毁掉他的夜晚。
晓星尘的一通电话是田埂上燃起来的草垛,硬是把在黑暗中盘踞的薛洋给逼了出来。

晓星尘说话的音调还是和以前一样带有微笑的韵律:“有场国安局湖北分部的会,我不久留。后天的机票回北京。”

薛洋松开脚刹,价位经济的日产车再次制造出刺耳的尖叫冲出去。他在两百米外找了个路口掉头,远光灯指着机场高速的方向。
薛洋嘴里叼着长条形的薄荷糖,说话含糊不清:“唔,你别乱跑,找个出口等我。大概半小时之后到。”

“腿都废了,哪里还跑得动。”
晓星尘说这话时竟然还笑得出来,他以前提都不敢提起这个话题。

“闭嘴。”薛洋很少对他这样言语粗鲁。
他的手指摁在屏幕上的红色按钮上,像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随后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断了。

驶离加油站后,漆黑成一锅粘稠黑米粥的夜幕中浮起一星红——从驾驶座的车窗内伸出来。
他很久没抽过烟了,不适应地呛咳出沙哑的嗓音。

被他甩在副驾驶座上瘫着的手机弹出消息提示。
“晓星尘:你说过三十岁戒烟的。”

薛洋笑出一口烟草混合薄荷味的灰雾,“你在视奸我吧,晓星尘。”他又咳了两声,低声骂着,“妈的,老子今年才二十九。”

说完愣了一下,想起下周一是自己三十岁生日。
薛洋总以为自己还活在刚从警校毕业的那会儿,二十出头,年轻,留个板寸——一般都用警帽压住。

怎么转眼就三十了。

他昨天在自己放档案袋的书柜后头摸出来一团被揉得面目全非的锦旗。
上头金光灿灿七个大字:“男人三十一枝花。”
他提着锦旗去逼问金光瑶:“小矮子,是不是你干的?”

“是的。给你特别定制的生日礼物。”金光瑶倒是十分坦诚,“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本来打算藏到下周一的。”

然后薛洋在办公椅上躺下,大腿上盖着锦旗,一条腿支着地,像是圆规的一个支点,撑着自己和办公椅转了小半圈:“妈的,我不是才刚过十八吗?”

三十年,快一万一千天。
薛洋指间夹的烟蒂弹出车窗,吹着机场高速上强劲的晚风仔细想了想。
总结了人生的前三十年:十分之一用来比较认真地活着,剩下的漫不经心地蹉跎。
活得可真是浪费。

他在机场停车场熄了火,往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走去。

晓星尘最新的一条短信:“我在T2航站楼,国内到达13号出口。”

薛洋:“倒数三十秒。”
他逐渐把自己从黑暗中抽离,追溯光源,走到与晓星尘所处的同一片灯下。

已过子夜,依旧有无数人拖着拉杆箱钻入或是游出航站楼的玻璃门,无数飞机机翼缀着红灯在轰鸣中窜上夜空。

晓星尘安静地坐在玻璃门左边三米的地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头,手掌下压着一本书。
他身下的轮椅晃得人刺目。

晓星尘以前在警校训练打靶的时候,薛洋无数次站在他身后观察他收紧的腰,笔直的腿,和整个后背构成的劲瘦线条。
现在都被收束在轮椅上。

晓星尘强打起精神的眼睛追逐着往灯上扑的蚊虫,又左右飘忽了一会儿,这才移到从黑暗过渡到光亮的薛洋身上来。
薛洋再熟悉不过的笑意从晓星尘的眉眼泛上来,弧度和温度与从前分毫不差。

以前他们一起走过晨昏线过渡的天桥时,走过有街头艺人卖唱的地下通道时,晓星尘也这样看着他笑。

薛洋等着晓星尘开口,他猜会是句老套的“好久不见”。
谁知竟然不是。

晓星尘微微前倾身体,在书角刮蹭的食指到底是把未封好的局促流露了出来。
“二号线什么时候通到天河机场了?”他问。
薛洋摸出一根薄荷味香烟糖,眼神在标志牌的“M二号线”上转了一圈:“有一段时间了吧。你都离开两年了,W市每天不一样。”
他愣怔之后拘谨地笑笑,说,“还真是。”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真的走了两年了,还是W市真的每天不一样。

薛洋推了晓星尘的轮椅,另一手拖着晓星尘轻巧的黑色拉杆箱,将两人一同渡往夜色深处。
他讥诮道:“北京那边还真是人丁凋零,怎么就没安排个人一同跟着照顾你。”

“原先是这样安排的,我拒绝了,毕竟一路上我也还比较方便。而且到了这边,不是还有你吗?”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晓星尘侧仰过头来,薛洋从少年至青年一直未改变形状的消瘦下颌骨映入他的瞳孔。

不是还有你吗。
薛洋说不上听到这句话时的感受。
那种朦胧的归属感。

若要形容出来的话,便是夜晚从循礼门散步到江汉关,穿过整条江汉路步行街,在孜然羊肉串和融化的麦旋风的味道中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手捧着从许留山打包的杨枝甘露,边走边拿着塑料勺子舀的感受。
四五年前,偶尔他会和晓星尘以这种方式度过周六的夜晚。他一路都在吃甜食,晓星尘试图以委婉的方式阻止他,向来无法成功。
晓星尘只好把薛洋的左手往自己右侧口袋里一揣,在风衣布料的掩盖下轻轻握住:“走了。”
周围的浮躁在一个手势下被隔离开。
所有的喧嚣都与他们无关。

那时候,在年轻的皮囊下,总以为握一握牵一牵手就能把后半生都定下来的那种稚嫩的、不成熟的归属感。
走失在城市中心和流年里的归属感。

现在这种年轻的死灰在光污染里涅槃。

薛洋拉开车门,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两圈。替晓星尘把行李箱搁在后备箱后,转过身来,很自然地冲对方道:“来,我抱你上车。”

晓星尘眼中的笑意像烟尘一般散去,茫然无措占据了他墨色的瞳孔。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薛洋将手搭在他的轮椅靠背上,指尖在他肩头一点一点:“自己蹦上去,还是被我抱上去?快点选一个,这里停车费很贵。”

晓星尘选择把手向薛洋的方向递出,虚虚攀上薛洋因为低头而弯下的后颈。
薛洋的怀抱硬邦邦的,他自进入警校至当上刑警的全部过程中把体脂率维持在较低的数值。
薛洋的衬衫像是被浆洗过,蹭着晓星尘脸侧,像是过了一道磨砂。
他身上近乎散尽的烟味又从领间浮了起来,自己都嗅出了烟草味,又怎能瞒过晓星尘。

晓星尘向来知道薛洋烟瘾不大,只是偶尔倦得很,就抽一根抚慰一下超负荷工作的神经系统。
晓星尘的睫毛垂下,轻轻地震颤出一小片婆娑的阴影。
“辛苦你了,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

薛洋将他放下在副驾驶座上,顺带拉下安全带,咔哒一声给他扣好。
后退一步,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微光:“这时候觉得麻烦我了?以前是谁拉着我大半夜开过长江大桥去中南路练车的?”
晓星尘被安全带绑住,加上面上的几分腼腆窘迫,像个惨遭蹂躏的年轻学生。
“对不起,是我。”他微微低下头。忽然扑哧笑出了声。

那时候晓星尘也就二十几,考了驾照几个月被城里糟糕的交通状况骇得不敢出门。
深更半夜拉着薛洋开着辆富康小轿车上了长江大桥,薛洋在他耳边吼:“个板马,过桥费八块!”他生怕晓星尘听不见,又吼了一声,“八块!”
晓星尘紧张地攥住方向盘,分出精力回答薛洋:“别说了,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薛洋在他旁边拿头抵着车窗笑得快要断气。

远处的蛇山被黑色吞噬,站在它肩上的黄鹤楼披挂着满身的彩灯,辉煌成了赝品。
有种虚假的好看。
晓星尘就这样歪歪扭扭地从汉口开到武昌,又从武昌开回汉口。
回来时再次过了一次长江大桥,ETC“嘀”的一声又扣了他八块钱。

蒙尘的往事了,亏薛洋还能理清脉络,揪住细节讥讽一番晓星尘。
后来直到晓星尘出事之前,他开车都是出了名的稳,局里同事赠言:“晓星尘开的警车,我们都放心地坐。不闯红灯不超速,等赶到现场什么都抓不到。”

如今换了薛洋开车,晓星尘在副驾驶座上乖乖坐着。
薛洋侧过头看他。晓星尘已经睡着了,垂着的头一点一点,身体前倾,被安全带勒住,颈椎斜斜地朝右侧歪去。
薛洋怕他一觉醒来颈椎骨错位,等红绿灯时腾出一只手扳住他下颌,试图将晓星尘的颈椎正过来。晓星尘顺着他的手指换了一个角度继续歪倒,下巴尖戳在薛洋来不及撤回的手背上。

薛洋放弃了收回手的念头,扶住晓星尘的下巴端详两年未见过的脸。

晓星尘瘦了,眉心生了深深的刻痕。
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不像从前那么年轻。
早已不是那个在长江大桥上不知所措地摆弄方向盘的小青年。
早晚有一天会缀上满头白雪,缩水的皮肤像干枯的松茸。

绿灯亮起,薛洋没控制好踩下油门的力道,晓星尘被向前的冲劲推搡着清醒过来。
他眼睛里埋了朦胧的水雾,一边揉一边晕出眼眶:“到了吗?”
晓星尘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出现在凶杀现场永远镇定自若,处事不惊的年轻警官。

“还早呢,再睡一会。”薛洋上了高架,路灯的光从驾驶座的车窗透进来,给他笑起来的半边脸镀上光。黑暗中另外半边脸没笑,像在沉思前事。

他话音还未落,余光已瞥见晓星尘栽下的脑袋,想来是真的困到不行。

晓星尘七八年前出任务的时候可以连着三天夜不归宿,在办公室里小憩两小时,再追随太阳的步伐从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坐起来抻直腰身。
哈欠都不带打一个,并且可以完整地来一套军体拳加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不带喘气。
那时候年轻,年轻真好。

时间过去很久。薛洋在楼下的停车场停车,拔了钥匙。
晓星尘睡得很沉,像是堕入深水,与外界隔离开。
薛洋搡了他几下,叫了他名字。
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两声,就再没了动静。
被薛洋抱上电梯升到二十楼,他依旧没醒,眉心不知何故一直蹙着。
薛洋把他放在鞋柜前的小板凳上,背抵着墙,他终于醒了。
沙哑着嗓子开口:“薛洋......”

薛洋正掏钥匙,制造出叮铃桄榔的兵荒马乱,寻了暇隙应声:“怎么了?”

晓星尘半阖着眼睑,又轻轻地念他的名字。

薛洋知道是他半梦半醒时的呓语。走过去伸出手指抻平晓星尘颦出重峦叠嶂的眉心,“我在。”

晓星尘似乎放下心来,眼睑颤颤巍巍地又要完全合上。
薛洋抄了他的后腰,把人送进了房门。

“怎么换了张这么大的床?”晓星尘的后背触到薛洋房间的床时稍稍清醒了几分。
“两年前。专程给你换的双人床,结果没两天你就跑北京去了。”薛洋坐在床沿上调整台灯的亮度。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快要干枯的佛手瓜,清淡的香气萦绕在卧室。
这是晓星尘一直以来的习惯,在警校的宿舍时床头摆只佛手,住出租屋时在床头摆上佛手。

薛洋都记下来了。
在自己卧室的床头摆上佛手,等着晓星尘来。
没想到对方腿伤后转头就去了北京。
一走就是两年。

“下周一就是你生日了......”晓星尘的咬字不如他清醒时清晰,薛洋好歹还听得明白。
“是啊。三十岁生日。马上就加入你们奔四的队伍了。”他摔在晓星尘身侧,在床垫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凹陷。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晓星尘慢腾腾地翻个身,强打精神,“明早起来提醒我改签机票,今年我陪你过生日。”

“我要吃许留山的杨枝甘露,多芒西米露和金粉捞丸子。”薛洋来了精神。

晓星尘嗯了一声。意识一半已经抽离了身体。
甚至没有感受到薛洋的呼吸凑近他的眼睑,挑拨他的睫毛,最后悬在他的前额上方。
薛洋的嘴唇触了触晓星尘的眉心:“晚安。”

他的手臂撑在晓星尘肩膀两侧:“下次回家会是什么时候?”

他本以为晓星尘已经睡着了。
没想到晓星尘抬起眼眸望他,嘴角牵动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随时。”
又补上一句,“你一通电话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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